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,肃王怀兆溱抚着额头,脑海中翻滚着的记忆,冲撞着他曾经的记忆。

    原本这个时期,本应难产而亡的武青梅,如今和离后生下了一双龙凤胎,还承了爵位封了武安侯。

    原本应被困死在二皇子身边的娄韵溪,如今已然和离,因修书有功,御赐咏宣爵。

    原本该远在江北,三年后才回邺阳的谢甜棠,如今却在邺阳,做监察司的司官。

    还有监察司,这个本不应该被重启的存在,如今已然重启两年,其中官员大多为世卿。

    那个原本应该嫁给他一心为他铺路的郦灼华,如今身为大御令,手握御史台与监察司,官居正三品,陛下亲封封号的世卿,风光无限的她,成为了北晋最尊贵的女子。

    站在权力的巅峰,手握重权,此时已经能和郦国公搏上一搏了,肃王怀兆溱不得不承认,就算是他为帝,她为后时,都没有如此的尊贵。

    他脑海中不同的记忆告诉他,这两年的郦灼华是如何行事,如何风光的,她可以朝中辩群臣,她可以以朝臣的身份反击赵皇后,告她干涉朝政之罪,从此让赵皇后不得以后宫之主的身份来要挟世卿,将世卿彻底和后宫划清,一句臣是臣,妾是妾,让赵皇后在无法借机打压众世卿。

    她可以一日千里,策马奔向边关,解边关的内患,将她蠢笨的弟弟养成一个兵。

    她变的不一样了,变的更加有光彩,同样的,她的目光不会在停留在他的身上,也不为为他停下脚步,他们,变成了两个陌生人,可他们本应是最亲密的人,她应该是他的!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应该是因为他!他才是她的天,他才是她的一切!

    而如今呢,她离开了他,过的更好,更自在,活成了……他不曾见过的样子。

    是否……!

    肃王怀兆溱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,她同他一样,是从未来回来的?如果真的是那样,他还会有机会吗?如果是那个被他消磨尽情感,宁可带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,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愿入皇陵的郦灼华,那他应该怎么做?

    她若知道,他也回来了,会恨他?会怨他?还是会……无视他?

    想到会被她无视,他不敢去她面前证实心中猜想,被怨被恨,说明她心中还是有他,若是无视,就说明她的心里,他什么都不是!

    他害怕着这样的结果,又想去接近她,让她重新成为他的妻子,好在她和齐鄢峥只是订亲,并没有成亲,他还是有机会的!

    如今他只需好好计划,如何和她相遇,他记得郦灼华很喜欢下棋,时常在宫中一个对着棋盘坐一整天

    想到此,他叫人驾车,去城中最好的木器行,打副上好的檀木棋盘,一对棋盒,又上玉器,叫人打磨一百八十一颗黑曜石棋子,一百八十颗白色软玉棋子,这两种玉价格并不算高,如今他也只能买得起这样的。

    他刚要出玉器行,眼睛无意见看到一套棋,棋盘用梨花木做成,边角镶金银纹,棋盒为同样的材质制作镶嵌,里面的棋子用的是墨玉与羊脂白玉,极其奢华名贵,送入宫中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“这是谁家订的?”肃王怀兆溱开口询问店主。

    店主笑呵呵开口,“回王爷,这个是北边来的一商队带来的木材与石料,给了一大笔钱,他们说是从陵江来的,他们家主委托我们店给做套棋,棋做好了直接送到给郦世卿,晚贺郦世卿订亲之礼,也算是中秋之礼,这两天刚做好,正晾着呢,明个中秋一早就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陵江……”他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,上辈子,齐鄢峥的一批粮草就是陵江捐的,他扣了大半给别的地方,他原以为齐鄢峥跟陵江关系非浅,如今陵江送来的贺礼,指明给郦灼华,那么,关系非浅的恐怕不是齐鄢峥,而是郦灼华。

    梓童,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?

    他迈出玉器行,嘴角刚勾起的笑,凝僵住,瞳孔放大,如同看见恶鬼,冷汗瞬间湿透整个后背,风一刮人如大梦初醒,左右看看,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,刚才明明在街上,抬头看看天,天色见沉。

    肃王怀兆溱用力的回想,也想不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