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明步入小屋，抬头就看到了衣冠不整的小果，尤其是她发间的金凤钗，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“小果姑娘……”
纵使见惯了马贼帮派之间血腥的打斗，纵使一生都飘渺不定体验过种种人间冷暖，眼前的这一幕仍旧让决明心中一颤。
他不傻，骗不了自己。只是脑袋木木的，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小果低下头，没有做任何解释，只是拉紧了披在身上半透明的细纱披肩。
“这个女人穿成这样，大半夜想要爬上我的床。决明，你说应当怎么处理？”辛夷冷眼看着决明，等待他的回答。
决明努力压抑着情绪的波动，说道：“主子，能让小的单独跟小果姑娘谈谈么。”
“行。只不过等你出来的时候，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说罢，辛夷便一个人离开了小屋。
小果其实并不想跟决明多聊什么。他所看到的不就说明了一切么，还需要小果解释什么？
“那个对金凤钗……是我送你的么……”决明艰难地开口问道。
“是。”小果倒没有否认，也没有狡辩的意思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
小果轻蔑地笑了笑，“需要问为什么么？你不是说你也曾在青楼干过活，难道还理解不了？那些出身低贱的青楼女子，每天盼望的就是能有恩客替她们赎身，从此往后锦衣玉食，不必委身于各种臭男人。”
“你想有锦衣玉食的生活，桃花寨也给不了你……”
“大富大贵的日子我是过不上了，我有自知之明。但区区当个压寨夫人需要什么门槛？我不配么？那个什么天冬夫人，又是什么大家闺秀？也不过是尘垢秕糠的货色罢了……”
决明沉默地看了她一会，又问：“那夫人的吊梨汤……”
“毒也是我下的。以前在青楼，那些不小心怀了的倌人们不想要，就会服用一种药草。上山前我偷偷从后厨拿了一点放进包袱里，刚好用上。没想到那个女人命大，吐了出来，哼，早知道就多放一些……”
嫉妒之心人皆有之，但决明没想到小果竟是干得出谋财害命之事的人。他不禁懊恼，自己之前真的看走眼了。
“……我对你这么好，你没有感觉么？”决明不过想听听看小果的真实想法罢了。
“好？不过是一对金凤钗就叫好了？”小果简直想要大笑出声，“你能每天送一对么？这对金凤钗也是你咬牙从裆下藏钱的地方抠出来的吧。”
决明没想到小果收了他的礼物，心里却是瞧不起他的。
“小果姑娘，你怎么能这么说……”
“我想要钱，也想要地位，我可不愿一辈子侍奉别人。你能给我钱和地位么？虽然一个破寨主也值不了几个钱，但好歹比你高贵。”
小果一番话把决明说得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