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玉书喉结微动,舔了舔唇角,祝凝昭像是察觉到了,她眼中带着狐疑,就这样问自己,堂而皇之,不加一点点拐弯抹角,这是她与他的不同,他会旁敲侧击,等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行动,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这样开门见山。

    我们在一起很多年,我因为王儒卿冷落你多年,给予阮明月装模作样的深情让你心灰意冷,对我之失望至极,我深爱你多年,为了保护祝家,镇国公身陷囹圄之际,不仅仅想要将为祝家正名,还想和你冰释前嫌,本想着一切都过去,等我将祝家捞出来,定要你好好给我赔不是。

    香消玉殒,我的计划全部被打破,阮明月的狠毒在于用钻心,让你再无活路可言。

    不除掉她,我不放心,准确的来说,不除掉对你有伤害的人,我不放心。

    南玉书笑了笑,嘴角滑过一抹苦涩:“妤婧……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,久到你无法想象。”

    祝凝昭的心咯噔一下,她只觉整个人都好像悬浮在空中,没有任何的落脚点,脑袋嗡嗡作响,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南玉书。

    怪不得……

    怪不得会让自己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,原来南玉书竟然是和自己一样,从相同的时空而来。

    “南阳下雨,你来的时候一身红裙,微雨打湿了鞋袜,那时的你,即使印象模糊,也已刻在我心里了。”南玉书莞尔一笑,他的话亘古的像是遥远山谷的回音,将从未对祝凝昭坦白的真相,如今一并说了出来,却将最应该说出来的真相深深埋藏在心底,“来南阳南巡,那官府的人说是阮明月,我竟也是糊涂多年,将人生生是认成了阮明月,与阮明月相处,才发觉越是不像,后来我就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的人,不该是她,我记得那人一身红裙,有着最天真烂漫的眼神。”南玉书轻轻摇头,十分懊恼,“让轻风去寻,原来这人是你,我倾心你多年却一直错认,当真是个糊涂虫。”

    祝凝昭听到这里,蓦然抬头:“你说的很久很久,是在南阳初见?”

    南玉书理所当然:“要不然呢?要我说,我们还真是有缘,我见过你之后,又救了你,你说可是天公作美?将红线拉到这里?”

    他又岂会不知祝凝昭说的认识很久是什么意思,只是,若现在揭开身份,以凝昭的性子,指不定他们从此一刀两断,再无瓜葛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,自己心里就疼的嗷嗷叫,他真的知道错了,爱一个人,到底是要将自己的心肝都掏出去的,他负她良多。

    那此次,就让我来为你遮风挡雨。

    有些人,有些事,不记得最好,记得反而是徒增伤害,他巴不得祝凝昭没有现在的记忆,就还是满心爱着他的小姑娘,可在试探过后,祝凝昭的眼神,他就知道不可能不记得,他知道自己不该靠近她,可他控制不住自己,他喜欢她,想时时刻刻跟着她,甚至于,一直存在见不得别人觊觎她的恶习是怎样都改不掉的。

    怎能现在就说出来,权衡之下,还是做一个及冠的小屁孩让凝昭放松警惕来得好。

    祝凝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:“那你又为何不喜阮明月?来我这里作甚?”

    他不是和自己一样,也就不过是个刚刚及冠的孩子罢了,祝凝昭如释重负,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
    “阮明月那日在玉章台伙同别人一起欺负你,她的眸子里全是嫉妒和狠毒,让轻风去调查了一番,这才知道你为何那般在意阮明月的三百两银子,为何阮明月提起这件事就七上八下,坐立不安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和你在一起总是舒适的,有事没事总想着看看你在做什么,我觉得自己定是魔怔了,我记得那次半夜想你想的紧,镇国公府又已经关门了,我就□□过来,走过小径,总算是到了你房前,我没敢叨扰你,就站在门

    前站了半响,这才出去。”南玉书笑起来,“我定是疯了,才会这样,可我并不想改掉,在你面前,我总觉得自己是真实的,是南玉书,不是南阳王。”

    祝凝昭万万没有想到南玉书会这样说,眼神看向南玉书,唇角一张一合,却说不出来半句话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不是,这什么意思啊?

    这就……喜欢了?